瑞士日内瓦湖上的群山中，建成了一条很长的汽车隧道。在投入使用之前，总工程师想起来，她忘了警告汽车司机在进入隧道之前把车灯打开。尽管隧道的照明设施很好，仍然需要预防停电的情况下发生灾难（在深山中这种意外是很可能发生的）。
于是人们做了一个标牌，上面写着：
警告：前方隧道，请开车灯！
他们把标牌挂在隧道入口处，隧道如期通车。问题已经解决，大家都觉得松了一口气。
从隧道东出口再往前400 米就是世界上风景最优美的度假胜地，从这里俯瞰，整个日内瓦湖都尽收眼底。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游客在此处欣赏美景，放松他们疲惫的身体，还有可能享受一下美味的野餐。
但是，每天当神清气爽的游客返回他们的汽车的时候，都会有十来个或者更多的人们意外地发现汽车电池没电了――因为他们下车前忘了关掉车灯！
警察们被迫用上他们所有的资源，好让车启动起来，或者把它们拖走。游客们怨声载道，并且赌咒发誓要劝说他们所有的朋友都不要到瑞士来旅行。
现在，我们暂停一下，回答这个问题：这是谁的问题？
（a） 司机
（b） 乘客（如果有的话）
（c） 总工程师
（d） 警察
（e） 州长
（f） 汽车俱乐部
（g） 以上都不对
（h） 以上都对
因为明确指出了“设计者”或“工程师”，这类问题有强烈的指向性，即问题应由她来解决。建筑师、工程师和其他设计者的职业道德中有这样一条：他们必须做好所有的事情。
在这个例子中，工程师考虑了她能够强加在司机及其乘客身上的很多种解决办法：
方法1：她可以在隧道尽头里一块标牌，写上：关掉车灯，但是这样的话夜晚行车的人们也会关掉车灯
方法2：她可以装作不知道，顺其自然——不，这本来就是现状，并且政府官员们认为工程师的工作做的一团糟。
方法3：她可以在风景俯瞰处建造一个充电站。但是要维护要花很多钱，并且如果它出了故障人们会更加恼火。
方法4：她可以授权一家私人公司经营充电站。但是这会使风景区变得商业化，这是政府和游客绝对不会接受的。
方法5 ：她可以在隧道尽头树立一个表意更明确的标牌。
凭借她的直觉，工程师认为一定可以通过某种方法来书写一个更加明确的标牌。她尝试了许多备选方案，最终得到了一个体现瑞士式简约的杰作：
如果这是白天，并且如果您的车灯开着，那么熄灭车灯；
如果天色已晚，并且如果您的车灯没开，那么打开车灯；
如果这是白天，并且如果您的车灯没开，那么就别打开；
如果天色已晚，并且如果您的车灯开着，那么就别关它。
等人们读完这个标牌，汽车早已经飞过围栏，并且咕噜咕噜地沉到湖底了――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可以接受的解决方法。再说了，葬礼要怎么办？必定有更好的方法！
方法6：事实上总工程师并没有把问题复杂化，她用了一种方法，“把问题当作他们的问题”。工程师只是起了一点辅助作用。她假设司机们非常愿意解决这个问题，但是也许需要一点儿提醒。她还假设司机们――如果他们通过了驾驶执照的考试――不可能是那种彻头彻尾的傻瓜。他们所需要的只是在隧道尽头加一块标牌，写上：
你的灯亮着吗？
如果司机笨到连这句话都看不懂，那电池耗尽应该只是他们所碰到的问题中最简单的一个了。这个标牌使问题消失，标牌信息足够简洁，上面可以用很多种语言把它写出来。工程师会永远记住她在这次工作中学到的一课：
如果人们的灯真的亮着，一个小小的提醒可能比你那些复杂的解决方法都更有效。
那么，你的灯亮着吗？
来源：《你的灯亮着吗？发现问题的真正所在》，作者高斯〔美〕、温伯格〔美〕著，俞月圆译，人民邮电出版社2014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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